我说的，都是假话

律师梦飞翔 · 发表于 2010-8-31 22: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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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要和他在一起，那一年他25岁，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安定而又收入不菲的国企工作，投身于律师行业，她劝过他不要冒险，但是他不听，还总是在她面前侃侃而谈，沉浸于法律的理性，辩论的技巧，庭审的刺激，也有豪言壮语，对未来的畅想，就像每个爱做梦的年轻人一样，直到他出了一次差，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已经和一个国企职工在一起，并告诉他，我们算了吧，他才知道以前种种有多可笑，不错的外貌，丰富的内涵，殷实的家境，还有聪明的头脑，却使他在这个放纵的年代还保持着贞操和苍白的恋爱史，那个女孩竟然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最过分的动作是牵手···
  他看着女孩的背影，呆呆站了良久，还没有反应过来曾经那柔情万种，依偎在自己身边表示要和自己长相厮守的女人为什么诀别时表现的那么冷酷和残忍，几乎把自己当成敌人和一顿令人厌恶的垃圾，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他很聪明，他见惯了太多的恶人和恶事，可是他还是第一次成为这些的当事人。
  良久，他仿佛觉醒，潇洒的摇了摇头，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就是这样吗？我懂了。
  残酷的成人世界，稀薄的道德情感，人变得世俗头顶，寡情薄幸，结束所谓的坚贞，他不在相信明天，爱情和未来。
  如果说有什么爱好，那还是一如既往的做自己的律师，只是，他和过去不再一样，他不会比谁差的，他看着自己账户里越来越多的数字，似乎爱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他也会对那些女人说爱，说的百转柔肠，感天动地，只是，他根本不信，他也抱着各类女人说着未来，不过，那似乎都是别人的事。
  他的聪明，他的成功，他的一切优越条件使他身边在没少过女人，只是，无数次抵死缠绵的感觉却不如当初的那次牵手更强烈，他尝试着去寻找那种感觉，甚至希望自己再被一个夺了自己心的女人欺骗一次，伤害一次，只是，他再也没机会了，他精明的不再相信，他冷酷的不再深爱，没有人可以再次欺骗和伤害他，就像也没有可以再次温暖和感动他一样。
  他常常在和不同女人做爱的时候走神，他常常幻想那些女人就是那个曾经伤害他的人，他不断的幻想自己在和她做爱，弄到她流产，然后抛弃她，这样能给他带来高潮，然后睡去。
  他很好，混迹于官吏之中，辗转于商贾之内，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过惯了寒冬，离不开积雪，心冷了，就不会再有其他感觉，放纵也好，保守也罢，不再重要，操死这个卑微的年代和一切罪恶的生灵，包括自己。

B
  可笑的不是妓女当街拉客，是婊子冒充圣女反而被拉上神坛，供那些信徒焚香膜拜。
  他以前认为正义是一切，善良是所有，做律师就是为了为民请命，依法办事。
  几百块钱的案子，他和法官争吵了几次，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那可怜的孤儿寡母，我们的法官大人连伪装都懒得对这个毫无根据的小律师做了，他冷笑着说，你说的都对，可是如果我按你说的判，我是你儿子。
  法官是被别的男人操出来的，所有不是他儿子，所有，法官没按他说的判，即使他说的真的对，这就是这个世界，至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权力比正义更有力量，律师如果想安全，就必须做权力的走狗，想高尚就必须做正义的信徒，权力的走狗风生水起，正义的信徒十死无声。
  他上诉，申诉，没有用，最后，那孤儿寡母愤怒的指着他骂着，却不知道这个案子已经使他失去了太多，得罪了法官，耽误了业务，甚至还自己倒贴了钱，临了，当事人还根本不买账。
  他走在大街上，看着在餐厅里大快朵颐的脑满肠肥的官员们，看着搂着比自己小几十岁女人的富商们，宝马香车，美人珠玉，一切唾手可得，一切又难以企及。贪婪操了正义，生下的就是卑鄙，腐败操了纯洁，生下的就是成熟。
  他最后茫然的看了自己的影子一眼，一丝冷笑爬过嘴角，该轮到我扬眉吐气了？
  ----十年后，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淡薄贫穷的小律师，而是所谓的大律师了，满面油光，西装革履，他有三件事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不知道自己和多少权贵害过人，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某天，他还是代表自己的一个企业赖拖欠一个死去工人的账，一如既往的庭上表演和庭下交易，恍惚间他看见一个年轻律师坐在苦主的一边，脸有菜色，身材单薄，衣着朴素，却眼神明亮，恍惚间，他怀疑那是被自己遗忘的自己，年轻律师败诉，和他当年一样拦住法官质问，他苦笑一声，在老板们的恭维声中投身享乐，那偶尔的迷失又不复存在，这才是他的生活。年轻律师不知道又听到了法官的什么话，或者和他之前的那些差不多吧，因为不久之后，他知道那个年轻律师和他走上了一条一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