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至终点（我的2次美国加州法考经历）

自从办公室搬家了什么都不好了，首先是通勤时间远，然后是公司的食堂还没有完全弄好，午饭的质量下降的厉害，最要命的是现在的办公室大，人多而且嘈杂。前段时间有人过来看我，我们到处逛，几乎吃遍了半个城市，有一天在吃饭出来，我指着马路对面一栋著名的楼，说你看，这是我的上上个公司，然后过几天，我们又去我的上一个公司附近，那个地方他去过，几乎是全城最贵的写字楼之一，然后我在地图上找到我现在的办公室，说你不觉得我的处境越来越坏么？他前几天刚去我们还没有搬家的办公室吃过午饭，气定神闲地笑笑说，可是你更喜欢现在的环境不是么？我想一下，说是，不管是工作内容还是同事都好太多了，否极泰来。

朋友圈里面有人在旅游，去的是我下个月要去的地方，昨天大半夜的看他发出来的那些熟悉的街景和大盘大盘的海鲜，想想第二天还要早起，心情复杂。刚才和人聊天，说我不喜欢工作，不喜欢学习，那个人笑，说你这样的人说不喜欢工作和学习，那么别人就不用说什么了。我不争辩，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因为喜欢做什么事情才做，我只是因为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做，所以才尽量做好。上周有一个讲座，离家很近，有人和我说，如果你不想大老远的过来，就找个借口上午在家里工作，然后直接去听讲座好了。我想都不想地说，不，我还是过来一趟。同事说你也太认真了。其实他不知道，心里我也觉得我没有必要再跑一趟，因为我打心眼认为这样的做法效率低，但是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过就是为了偷一下懒找借口。

前几天和一个国外的客户开会，结束的时候对方问我，你是outside counsel？我指着他手上我的名片说，不，我是legal。他有点吃惊的样子，拿着我的名片再看一遍，然后点点头不说话了。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人问我为什么不去律所，偶尔也有律所的人过来试探一下，问我愿不愿过去，每次我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对我来说，目前的工作刚刚好，工作强度不大，工作内容过得去，周围的同事不讨厌不笨，这就足够了。

有次回父母那里和以前的同学吃饭，做了两年全职主妇的她看到我脚上的匡威，说你怎么可以还穿这样的鞋啊，又不是学生，我早就不穿球鞋了。我笑笑不说话，心里想你的后半句没错，你不穿这样的鞋是事实，你尽可以说，可是你不该批评我穿什么，因为没有道理也没有必要。我很怕全职主妇，不仅仅因为人家说的视野狭隘什么的，对我来说最要命的是那些人的态度，大概是天天对着家人，什么都可以说，然后对着外人也什么都说，全无分寸。

另外还有一个同学，倒不是全职，但是有一份十分清闲的工作。有次聊天，说到工作考试什么的，她听说我要去加州考试，说，你真是瞎折腾，差不多就行了，有份稳定的工作，不愁吃穿，那么折腾为了什么啊。我笑笑不说话，心里说，我从来不劝你考试学习跳槽，所以你也不用质疑我的努力。就好像做律师这件事情，我不去律所做非诉，觉得不适合我，但是我绝不会对我做律师的朋友说做法务如何如何好，做律师如何如何不明智。

大清早收到California Bar的邮件，再一次通知公布结果的时间，告诉我如果邮寄地址有变化，需要在一周之内去网站修改。这个邮件去年也应该收到过，但是不记得了。从开始备考到现在，一共换了三个公司，搬家一次，但是生活的重心一直都在这个考试上，还有10多天的时间，我要把自己从这个考试中解脱出来。准备考试之后认识了几个同样没有law school背景考CA Bar的外国律师，英语都不是母语，没有遇到一个一次通过的人，一个考了四年，还有一个考了三年，另外知道一个人第二次通过了。还有一个人，今年二月考了，没有过，明年二月再考。另外还知道一个外国律师，在NY读的bar，但是没有考NY Bar，而是挑了加州，第二次考过。

昨天半夜三更同事发微信过来，我们随便聊几句，我说you stay up late。他说that’s your opinion, Miss Kettle. 我笑起来，知道他说的是the pot calling the kettle black。我说我要睡了，明天见，他发过来一个睡觉的图片，看上去像是灵魂出窍，我问他，your soul has gone?他回复说，we’re lawyers, soul gone a long time ago. 我笑的停不下来，过了一会才回复他说，for California lawyers, yes。今天早上来公司，看到他的第一句就是where is your soul? Did you really sell it to the devil?

十月出去旅游的时候去一个有爵士live演奏的地方，表演的是两个人，一个弹钢琴一个唱歌，歌手偶尔停下来说几句话。她说我去年夏天去欧洲游学了，音乐专科，差不多10个月的时间，专心致志地做学生，周围的同学几乎比我小二十岁，我听了有点吃惊，她穿宝石蓝色晚礼服，大概是因为化妆和灯光的关系，看上去很年轻呢，但是仔细观察一下，确实举手投足和说话的姿态声音都显得沉稳温和，不是那种不经世事的样子。她唱的都是我不熟悉的歌，我一边吃东西一边不经意地听，听到一句use your mentality wake up the reality，觉得很有意思，不自觉地笑起来。

九月底十月初出门几乎什么都贵，机票酒店等等等等，但是还是执意出去逛逛，因为是觉得考试结束了，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稍稍奢侈的理由。有一天在街头的首饰店逛，看到手工做的漂亮的K金和925银的菱形的耳环，店主是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人，穿着气质独特。我们聊了一会，原来她是设计师，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我一口气挑了三对耳环，价格从50美金到300多美金不等，因为没有耳孔，她全部给我换成夹子，又给我一个九折，付款的时候她问我，你可以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么？我说好，然后写下自己的邮箱。

很多人旅游专门挑没有去过的地方去，我相反，我经常喜欢上一个地方，就千里迢迢去了再去。10月去过的地方是第二次，12月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第四次。包括出差，今年还要出去三次，11月一次12月两次，想起来就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