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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到现在不过数十个小时，十多小时的飞机上一边看电影，一边断断续续地看书和写字，整个飞行时间里面几乎连一个盹的没有打。因为时差关系，睡到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喝一大杯水，然后打开电脑看自己在飞机上到底写了一些什么，整理一下，在这个不能再入睡但是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事情做的尴尬的时间在学法网发出来。
起《起点至终点》这个题目是因为心里觉得“加州司考”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从2016年到现在，漫长的两年零八个月，经历了一次考试失败，三个工作，还有种种顺利和不顺利，除了去年考完到发榜的那接近四个月的时间，不管什么时候没有一天停止准备这个考试，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move forward，never look back。如果问我喜欢自己什么地方，那么一定是什么时候都不放弃的一腔孤勇。
国内的司考也和这次一样，突发奇想就决定要考试，然后花了一点时间做research,然后飞快地做出决定。只不过这一次对我来说准备的时间长了一些，当然两次考试也有不同。首先第一个考试是母语，另外一个却是第一外语。另外加州司考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英美法的教育背景，虽然因为工作关系，也有一点欧美公司法和合同法的知识，但是缺欠的东西太多，比如宪法，不动产法，婚姻财产法等等，几乎是空白一片。
当年结束律所的实习之后我就重新找了一个外企的涉外法务的工作。在那里工作的一年的时间里面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工作就是做英文合同，天天打交道的人不是国外的in house counsel就是涉外律师，于是重新考试的念头就萌生出来了，但是那时候因为工作忙，也因为懒散，一直没有行动，直到16年秋天，我才开始零零碎碎地搜集一些信息，然后基本锁定了CA Bar。
决定考试之后首先就是找教材和课程。国内的加州司考课程选择非常有限，准确地说只有一个培训机构。我去他们的网站看了看，感觉其实就是把美国机构的教程翻译成中文，然后由中国人的老师用中文讲解，这些老师基本都是有中国和美国双证的律师，同时你也可以听英语的授课。上次备考的经验告诉我听课特别耗费时间，何况听两个语言的，时间翻倍。另外那个机构的费用不菲，美国机构的课程基本在3000-3500美金左右，但是这个机构是7万人民币，价格是美国机构的三倍还多。我在网上找来免费的英语教程听了一下，发现我基本可以听懂百分之九十以上，立刻决定放弃国内的这个机构。因为美国的机构价格也还是不便宜，所以我没有立刻报班，而是先去Amazon看了看，买了一本加州律协的标准教材。好几百页的一本大大的书，大概100美金。那是我第一本加州Bar的教材。
最开始的日子真是比较痛苦的，虽然有不错的英语底子，也有基本的法律知识，但是翻开书，满眼都是不能理解的东西，battery, easement这些词都不懂是什么意思，更不提那些闻所未闻的拉丁语。因为当时没有买到一本比较好的法律词典，所有东西都在网上查，出来的解释，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而且加州的那本教材真的很不好用，完全不能和后来买的机构的教材相提并论。我是那种一旦下决心做一件事情就不轻易放弃的人，所以尽管开始的两个月困难重重，我还是平心静气按部就班地每天几十页，非常有耐心地一点点把那本书全部读完。
2月的时候我已经把第一本书看的差不多了，记得春节的时候回父母家里，爸爸看我每天坐在沙发上拿着那本大一本书一边读一边在周围的空白处做笔记，说，这么多内容，你看得进去么？我说当然。想想当年国内的司法考试，我只在网上问人家要了一套三大本的PDF，看了十来页就看不下去了，但是加州的这个教材不一样，虽然也是厚厚的一大本，但是毕竟是outline，不是那么事无巨细，所以我才能够看下去。
最开始的几个月就是用来看书了，因为那时候买到了一本比较好的词典，而且也因为那本outline基本看完了，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了一点概念，然后就报了网校。要承认网校的授课对我来说意义不是特别大，因为我是那种擅长自学但是不喜欢跟着人家后面走的人，网校的课程我没有听完，很多还是加速到一点五倍听的，倒是那套教材非常有用，四大本，一共接近3000页，前前后后看了两三遍，尤其是习题集，做了最少三遍。除了网校的教材我自己还买了一些习题集和outline什么的，加上自己总结的100多页笔记，全部加起来至少看了6000页的东西。
准备考试后的半年时间工作一直忙，加上2017年的夏天工作十分不顺利，我开始动辞职的念头。当时有两条路，一条是立刻开始找工作跳槽，另外一条是熬到年底，然后辞职备考。要承认我骨子里面是那种比较现实的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中断自己的career加上完全切断收入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所以在8月的时候我开始找工作。每次找工作总不是一帆风顺，拒绝别人或者被别人拒绝，患得患失。另外那时候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疯狂地忙，有时候下班后面试完然后回到公司加班到半夜。有一天又是加班到半夜，回家之后我对着电脑想了一下，然后订了飞曼谷的机票。9月底的时候我去了曼谷，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算是让自己透了一口气。回来之后又是铺天盖地的面试，有时候一周三四个，都安排在下班之后，那段时间的学习时间压缩到了最少，但是还是坚持每天看书。11月的时候，终于拿到了一个看似不错的offer。入职之后立刻知道这个offer真的只是看上去美好。
公司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是12月中旬，整个1月都在休假，出门旅游，回家看父母，这段时间里面每天当然也维持最低限度的学习时间，大概每天两个小时左右。2018年2月，收拾心情到新公司上班。新公司的状况就不说了，几乎只用了一个星期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辞职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这个工作也有它的好处。首先是工作内容简单，跟以前一天看好几十页英语合同的公司比起来，这里的工作内容就是coordinator的或者paralegal。另外这个公司一点也不忙，每月我的加班时间从来不超过20个小时，要知道上一个公司加班到半夜基本是家常便饭。
2月入职到7月考试，真是十分痛苦的五个月，几乎每个月都动辞职的念头，但是每次又都忍下来。忍下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全职学习，一天八小时几乎就是极限了，所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固然辛苦，但是全职学习收益不会特别大，还损失一笔收入。如果考完试就可以开始找新工作也就罢了，问题是7月考试，11月才出结果，中间的这好几个月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发。总不能真的委屈自己做翻译的兼职吧。
到5月的时候正式进入做题的阶段，虽然前期也做过题，但是不够系统。5月底我开始自己写essay, 6月底开始做MBE的模拟题。到考试的时候我一共做了4套800道MBE模拟题，正确率从最开始的55%左右到考试前几天的70%。Essay也从最开始一个小时只能挤出五六百字到最后的从容不迫的上千字。据说很多人可以写到1500，这个我怎么也做不到。
CABAR自2017年7月起，由原先的三天制考试调整为两天，即为每年二月和七月的最后一个周二、周三举行考试。CABAR分为三个考试科目，分别为联邦单选题（MBE）这个是第二天考 ，和第一天的简答题（ESSAY）以及论述题（PT）。其中MBE占分比为50%，一共200道题，早晚各100题，三小时，100题其中系统会随机选取25道题不计分。ESSAY一共5篇，上午三篇，各一个小时，和PT一题，这个是90分钟，第一天下午和ESSAY简答一起考，但是1篇PT的分数是1篇ESSAY的2倍。
进入7月的时候就是最后冲刺阶段了，那时候工作不算特别忙， 但是一天八九个小时是固定要上班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月我的生活辛苦但是有规律，每天早起晚睡，中午的时间全部利用起来，保证一天4小时的学习时间，周末基本是一天做模拟题，6小时做题，两三个小时看解析，还有一天看PT和Essay的范文。最后一两个月我买书的开支高达500美金，而且几乎看完了所有买的书，可见多争分夺秒。PT我几乎没有动笔练习，全部都靠看人家的范文了。
加州bar的主观题也就是ESSAY和PT的考试方式分两种，手写和计算机考。我开始是打算用手写，因为怕计算机考试的时候出问题，节外生枝，但是网上看了一下，大多数人都建议机考，因为可以copy and paste，并且还有spell check。据说机考的人平均比手写的人分数高不少。但是这又有了一个问题，那个考试的软件要求英语OS并且是美国的笔记本。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笔记本，没有办法，只好千里迢迢从LA买了一个然后下载了考试软件。
考试前的那段时间真是在焦虑和矛盾中度过的。盼着快快考试，然后解脱自己，但是同时又觉得复习的不够充分，希望时间再多一点。就这么纠结到7月中旬，收拾行李出发去考试。我整整提前一个星期到LA调整时差和状态。临出发的时候我在行李箱里放了接近400页的outline和习题，做好了最后拼命的准备。
飞机上的时间照例很难过，断断续续地睡觉和看书，十几个小时熬下来，然后终于平安落地。这次定的酒店是四星，条件不见得特别好但是地点非常好，就在考场斜对面，地点在LA的downtown，价格不菲。到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我办了check in在房间休息了一下就去看考场，晚餐跑去附近的快餐店胡乱吃了完事。
倒时差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加上考试的巨大压力，那几天我的状态极为不好，焦虑压抑，忍不住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如果不选择考试，就不会飞上万公里孤身一人到这里来，就不会有这么多地焦虑和挫败感。好多人不会外语没有任何证书也好好地活着，为什么我要这么折腾自己。我想起以前的同事，我们说到bar，他说，没有考过bar的人不懂得我们，因为我们struggle过了，他们没有。我十分明白他的意思。
考试之前的那些天每天上午起来，去附近的grocery store买一些吃的回来，然后开始学习。LA那些天十分凉快，不到30度，但是阳光明媚。那里的日出和日落时间特别晚，到接近晚上八点天才开始暗下来，到这个时间我才会出去走走，大概30分钟左右，然后回酒店继续看书。那些天睡眠不够好，时差总也倒不过来，而且酒店的房间对着大马路，半夜经常醒来，听外面的车水马龙，不得不戴了耳塞继续睡。周末的时候酒店的餐厅更是歌舞升平，一直闹到半夜。
两天的考试对我来说最可怕的是第一天，毕竟英语不是母语，写作的难度比较大，虽然考试之前至少练习了40篇essay,但是PT几乎没有练习。Essay相当于国内的论述题，给你一个案例，让你去分析回答。字数没有限制，通常在800到1500左右。 应付Essay的方法基本就一个，大名鼎鼎的IRAC，也就是Issue, Rule, Analysis, Conclusion的缩写。简单地说就是找出问题，然后apply相关联的法律或者规定，然后分析，最后给出结论。据说NY bar相对简单，只要找出了issue，哪怕rule不是那么准确都会给你一个比较好的分数，但是 CA bar分就抠的比较严格了，稍有偏差就不会有高分。
距离考试两天的时候开始严重失眠，躺在床上三四个小时都睡不着，越睡不着越焦急，然后越焦急就越睡不着，恶性循环。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电脑又出了问题，居然好好的就死机，我这下真的惊慌了，到这个时候让我哪里去找一个电脑过来重新装软件。好在电脑还争气，重启了一次就好了。
就这样到了考试前一天，晚饭之后我去看了看考场，想确认具体的hall, 但是到了那里大门紧闭，进不去。就在我拿着手机一边看map一边东张西望的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问我，你明天考bar吧？我说是，问你，你也是。他点点头，我们俩一边透过玻璃门一边往里面张望，然后他很有把握地指着大厅地一端说，看，应该是那儿。我说好吧，明天见。他挥挥手说，good luck。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心情平静，睡了足足7个小时。早上起来，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果汁，吃一个三明治，然后出门。酒店的斜对面就是考场，过马路的时候我看到三三两两的考生，有的人带着包，更多的人就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文具，然后夹着一个薄薄的笔记本。加州司考非常啰嗦，除了最低限度的文具什么都不让带。连自动铅笔卷笔刀和橡皮都不行，只能带带着橡皮檫的铅笔，而且非要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我那天带的东西比较累赘，因为不知道中午休息的时间有没有时间吃饭，带了一堆应急的饼干什么，然后是电脑，我的那个dell比较大，装在专用的电脑包里面。因为事先听说不让带进考场的东西都堆在走道上，我没有舍得把平时用的鳄鱼皮的背包带过来，而是挑了一个旧包去了考场。
那天我提前了几乎40分钟到考场，一进大厅就看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绝大多数人都靠着墙壁或者柱子坐下，有人看书，有人三三两两聊天说笑，还有人干脆躺在地上做瑜伽。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没心思看书，就静静地待着。漫长的备考时间里面我的情绪起起伏伏，但是到了这最后一刻，我的内心却平静的自己都不相信。
说好是八点半就坐，可是我们一直等到了快九点才被放进考场。果然是网上说的那样，除了必要的文具和电脑，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放在考场的过道的地板上。我走进考场，立刻就被那气势惊吓了一下，几个大大的礼堂，估计可以坐下两三千人，前后都有洗手间相连，监考官都有好几十人。我走进去找自己的座位，从前面找到后面都找不到，没有办法抓住一个监考官问，他指给我方向，我又找了半天，才总算落座。
我的座位在教室的几乎最中间，长长的连在一起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信封和一个贴着我的File NO的胸牌，桌子前方的地板上是电源。我把电脑放在桌上又把插头插好，然后坐下。
过了半天，人终于陆陆续续坐下来。站在前面讲台上的监考官宣读考场规则，另外一些监考官开始检查每个人桌上放着的各式身份证。考场和传说的一样很冷，我穿的很舒适，T恤宽松长裤和平跟鞋，外面是一件有点厚的全棉的灰色夹克。我左边坐着一个白人女孩子，美国护照，她穿的特别夸张，T恤上面是毛衣，毛衣上面是牛仔夹克，还有毛线的围巾。我的右边是一个亚洲面孔，国籍不明。我和那个美国女孩聊了一下，她听说我没有读law school而是自己准备考试，惊讶的不得了。问我你用了多长时间备考？我说差不多一年半，又问她，你呢？她说我从毕业之后开始准备，10个星期，这就算是长的了。我知道一般的网校课程都不过六七周，这就是标准学习时间了。而且美国的law school的课程,完全看教授的风格，有些教授一个内容可以讲很久很久，根本不会考虑Bar。 因为考场的人数太多了，光是检查身份证这一个项目就用去了很久的时间。一切就绪，才开始派发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考卷。我们这些机考的人被告知可以启动考试软件了。
国内的考试一定是准时开始的，可是这里完全不一样，主监考官等到一切就绪正式宣布考试，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9点28分。机考的好处很多，比如可以自己设定时间，三个小时三道题，可以设一个小时也可以一口气设三个小时。然后就是我说过的，机考可以copy paste，节省不少时间，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好处是机考有spell check功能，这一点对我太重要了。
我一边写essay一边看时间，几乎每个essay都是55分钟左右做完，做一下spell check，然后move on. 考试结束前一个小时，15分钟，5分钟和30秒，监考官都会提醒时间，时间一到机考的人都不准在继续打字，只能用鼠标保存文件然后退出页面，笔考的人一概不许碰笔。
上午的考试转眼就过去了，自我感觉还不太坏，只是考完之后饿的不得了。因为人数太多，考试结束之后我们还不能走，等着所有人的考卷和草稿纸都被收走，足足三十分钟之后才被放出来。问题是中午吃饭，我原来以为那么大一个convention center里面总有一点café什么的，可是居然什么都没有。考试那两天特别热，几乎接近35度，外面阳光灿烂。我实在不想出去吃饭，加上时间不过就一个小时，所以我干脆去vending machine买了一瓶果汁，然后找一个地方坐下吃下去我带的那堆饼干。
下午的考试时间更长，三个半小时，两个essay各一个小时，PT一个半小时。第二个essay是宪法，我最弱的科目。考试就是这样，不管会不会做，会多少，反正硬着头皮做下来就是。那个宪法的题目让我感觉不好，但是也没办法，我只用了45分钟完成宪法，然后直奔PT，PT和essay不一样，所有的法条判例都给你了，不需要你记得法律，只需要你有理解能力和写作能力，用现成的材料写东西就好。
CA Bar的PT的时间从三个小时改成一个半小时。改革之前的PT光是材料就又三四十页，光是读下来都累的不得了。改成一个半小时之后材料不到二十页，感觉好多了。那天的PT难度不算大，我大概花了20分钟读两遍材料，然后就动手写，全部写完PT大概还剩下15分钟，我做了spell check，然后等着考试结束。考场特别冷，因为没有穿袜子，觉得冷，就脱下鞋子盘腿坐着。考试时间到了之后，和上午一样，保存好自己的答案，然后就剩下回酒店上传答案了。
考完之后我觉得心情轻松，不管考得好不好，反正是最难的一天熬下来了。在等着收考卷的时候，我笑嘻嘻地和身边的女孩说，这一天终于结束了。她却愁眉苦脸，说我其实最怕第二天，因为我MBE总是时间不够。她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con law不好，她说我也是，根本不会做，所以先把PT写好，然后回头做那个con law，结果只写了第一问，第二问一个字没写。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为了凑分数，还是乱七八糟写了几百字。
考试结束我直接回到酒店，然后照着发给我们的instruction上传白天的答卷。上传的时限是考完的第二天的中午，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被扣分。先上传的是下午的部分，非常顺利，但是到了上午的部分，居然传不上去了。Instruction告诉你，如果不能自动上传就手动，我看看手动上传的内容，麻烦得不得了，就咬着牙再试一次自动，好在这一次成功了。上传好答案我才去买了一些吃的，一部分是晚餐，另外一部分是第二天的早餐和午餐。
那天晚上本来是打算看会书的，但是因为白天的六个半小时已经耗尽了我的脑力，实在没精神再多看一眼考试有关的东西了。晚上在微信上和人聊天，那边一听我的声音就说你状态不错，完全放松。我说是的。那天晚上我心情出乎意料的轻松，简直就像是考试已经结束一样，可见第一天的考试给我多大的精神压力。那天大概十一点多我就睡了，可是只睡到了一点多就醒来，然后一直到四点多都没有睡着。虽然定了闹钟，第二天我还是睡过头了，好在酒店距离考场近，我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又把一个三明治和一瓶果汁塞进背包就出门了。到了考场才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匆忙，和前一天一样，考场的准备工作迟迟不就绪，等到我们进去已经比说好的时间完了接近四十分钟。
第二天的考试是单选，不用电脑，所以大家都是轻装上阵。我和所有的考生一样，只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所有允许带进考场的东西。那一天的检查特别严格，连圆珠笔都不让带，削笔刀和橡皮檫也不行，只能带头顶上有橡皮檫的铅笔。考场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我，指着一个粉红色的眼药水问我，what’s this? 我说eye drop，她挥挥手让我进去了。
考试又是一个奇怪的时间开始的，9点23分还是24分，因为没有了电脑，不能自动计时，所以我只好在准考证的下面写下了时间以便于掌握进度。第一天是给草稿纸的，第二天什么都没有，只能在试卷的边缘的空白处写写画画。我想起国内司考考民法的时候我在草稿纸上画了不少chart flow，如果CA Bar也那样空白肯定不够。
和国内司考的时候一样，我一边做题一边在试卷上勾出正确答案，然后立刻填答题卡，遇到没有把握的地方就在试卷的题目的旁边做一个记号。每做三分之一就看看时间，保证进度。全部做完之后不多不少多出20分钟，几乎和做模拟题时候速度一样。我看一眼身边的两个人，那个女孩几乎还剩下10道题目没做，我知道她肯定只能勉强做完，而右边的那个亚洲人，几乎还剩下30题，不用说，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完的。全部做完之后我首先去核对试卷上自己勾出的选项和答题卡上的选项，因为做模拟题的时候曾经粗心把明明作对的题目填错。全部核对了之后我又数了一下没有把握的题目的数目，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去看没有把握的题目的内容。其实我知道，第一次做没有把握再看也没什么用，不会豁然开窍的。就这样，二十分钟过去，考试结束。
身边的女孩几乎是压着时间做完，她看看我说，你真是速度快，我差点时间不够用。说完又补上一句，I cannot think fast
因为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午休时间我也不找地方吃饭了，直接找一个空座，吃了自己带的三明治，休息一会，就回到了考场。和前一天一样，我一个字没看书。
下午的考试感觉比上午的难度大，没有把握的题目的数量不少，但是我做题的速度几乎和上午一样，全部做完的时候还剩下差不多二十分钟。离考试结束的时候监考官照例报时间，这个时候她犯了一个错误，把15 minutes说成了15 seconds，听到下面一片惊呼，她立刻道歉然后纠正过来。这个时间我看看身边的女孩，她还剩下七八道题。
考试结束之后因为收考卷我们又被留在考场很久，到所有结束的时候，监考官对下面所有人说congratulations，她的话音未落下面就是一片欢呼。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我就飞回来上班。7月到10月的那段时间我非常放松，工作之外读小说，出门旅游，中间还有朋友过来，陪着他到处逛。到10月长假结束的时候我开始收心，着手准备MPRE.
美国律师职业道德考试（MPRE）是由NCBE开发的两小时，60个问题的多项选择考试，每年进行三次（分别在3月、8月、11月）。除了三个美国司法管辖区（马里兰州，威斯康星州和波多黎各）以外，其余的州都需要MPRE的考试成绩。加州最低MPRE Passing Score是86分。
MPRE主要考的是ABA（American Bar Association）Model Rules of Professional Conduct 与ABA Model Code of Judicial Conduct，以及联邦有一些州通用的原则或者判例以及纪律惩。MPRE的分数三年有效。一般的美国学生都是law school毕业之前就考下这个，一心一意准备Bar. 其实bar里面也有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的科目，而且加州特别重视这个科目，几乎每年essay都有一道题考这个。加州的professiton responsibility的rules和ABA有区别，所以essay的时候两个rules都要涉及，MPRE只考ABA，但是内容要比bar详细很多。
各大bar preparation course都有MPRE的免费课程，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申请了课程，把教材打印出来，然后利用上下班的时间把那几十个小时的课程听了下来，有空的时候自己读一下教材。等到所有课程听完，我开始做练习题，不做还好，一做我就吓了一跳，居然可以错一半。我不敢掉以轻心了，开始正正经经做练习题，不懂的地方就回去查教材。就这样学了三个星期，我觉得差不多不用担心了。据说MPRE马上就可以在网上机考了，但是去年还不行，所以我决定去关岛考试。
我提前了三四天到关岛，除了每天睡觉之前看一小时左右的书，我基本就是度假模式。吃吃喝喝，到处逛，中间突发奇想要潜水，又专门跑去outlet mall挑了一套比基尼，另外市中心的免税店买了一堆雅诗兰黛，差不多花去了1000美金，不过自己没有留什么，几乎都被别人买走了。
11月中旬，发榜的时间。那天我准时上网，直接在state bar的网站上输进我的考号，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看到一行字，your are not on the passing list。那一刻的心情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失望和难过肯定是有的。我立刻下决心再考一次。
第2次考试
11月中旬，新的一轮学习重新开始，首先要做的是填补几乎四个月的空白。我重新拿出网校的教材开始读。11月中旬到12月底，整整1000页的教材全部读完。元旦的那天，我开始做题。1月下旬，网校习题集的MBE的1000道全部做完，进入essay。为了准备司考美国学生平均做20个essay的练习，我上次写了差不多40，但是还是没有通过，这次我下定决心，尽所有努力，把所有可以做的都做了。
我是1月21日开始练习essay的，一直到3月底，每天最少写一篇，最多的时候周末写5到6篇，这样一直持续到3月底我辞职度假，一共写了130篇。标准的做法就是自己写，一小时内完成，但是review模范例文，查看自己漏掉的issue和记忆不准确的rule.
1月底猎头拿来工作，春节过后开始面试笔试，一共笔试一次面试六次，3月中旬拿到offer，4月中旬辞职。3月底到4月的两个星期度假，陪着父母出门一趟，学习没有完全中断，但是时间非常有限。
4月中旬入职，新公司答应我不加班的条件，另外公司距离住处只要半小时的路程，所以学习时间更多了。4月到5月中旬主要是做MBE和反复读自己整理的outline，我有三套自己根据那1000页的教程整理的outline，一套300页左右是打印的，最全面的，第二套81页，手写在legal pad上，算是points，重中之重的要点，最后一套只有32页，算是lean sheet是，也是手写，这个上面基本只有我不太记得住的内容。考试之前第一套outline我大概反复读了10遍还多，第二套也最少读了5遍，最后一套读了3遍。
5月下旬，我重新开始写essay，同时开始了PT的练习。我觉得我非常幸运的是新公司的环境非常好，工作的麻烦不提，工作时间固定，强度和难度也适中。7月中旬，我写完了164篇essay,10篇PT，和上次的40和0比起来，实在是好了很多，我知道其实我还是做更多，但是我觉得够了，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试，我已经把自己逼的够狠了，我对自己说，我做了所有我该做的。
6月到7月我做了另外1000道MBE，其中3套模拟题，三个周末的三个整天，六个小时。7月的时候工作开始变得忙起来，就是这样我还是不让自己加班，只有很紧急的一次周末赶了一个合同出来。最后的两周什么都不做，就是反复读我自己的outline, points和lean sheets。7月下旬，我收拾东西出发去洛杉矶。
临走之前CA过来的同事和我说，For sure you will pass the exam. You know your legal writing is awesome. 我谢谢他，知道过去的半年时间至少写了13万字的essay对我的好处不只是考试过关。我一直都很明白在工作和学习上我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所以我从来不吝啬付出。
飞机上我一直尽量睡觉，醒来就读outline，因为这次没有提前很多时间过去，所以调整时差对我至关重要。周五出发，周五到，到的当天就去看考场，因为这次的考场不一样，然后当天就开始调整时差。这次的酒店比上次安静很多，距离考场步行5分钟。
当天我一直熬着不敢在白天睡觉，晚餐在酒店的餐厅吃，然后出去散步，顺便在附近的grocery store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过来。那些天一直天气都很好，到晚上八点天色才暗下来，所以正好让我到处逛，熟悉周围的环境。
27日，周六，那天晚上我的邮箱里面进来一封邮件，来自state bar，我觉得奇怪，离考试三天，这个时间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我打开邮件看了一眼，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邮件的内容如下：
It has come to our attention that the State Bar inadvertently provided a number of deans of law schools in California a list of the subject matter topics contained in the July 2019 California Bar Examination essay questions and performance test. Out of an abundanceof caution and fairness, we are sending the same information, verbatim, to all those preparing to take the examination. The memo provided:
The subject areas and tasks for the July 2019 California Bar Examination are listed below. . . .
Question 1: Civil Procedure
Question 2: Remedies/Constitutional Law
Question 3: Criminal Law and Procedure
Question 4: 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
Question 5: Contracts
PT: Objective Memo – Evidence
周六的加州时间晚上九点的这个时间太可疑了，我断定这封邮件肯定是fake，立刻去看state bar的官网，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又把邮箱地址和署名的人的名字copy and paste下来去google查，这下发现居然都是真的，可是因为官网没有消息，我觉得肯定是他们的邮箱被恶意开玩笑的人盗走了。
我想了一下，随手回复了他们说，我不相信这封邮件是真的，如果真有其事，请立刻在你们的官网上发一个正式的声明。发了邮件我就把这件事情扔在了脑后。第二天我照例按部就班地看我的outline，把昨天邮件里面范围外的community property,will,trust还有real property都看了一遍。
准备考试的那几天每天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每天12点睡觉，早上6点半起来，早餐之后或者在房间或者在酒店的院子或者咖啡厅看书，留出room attendent service的时间，因为白天热，基本上午餐在酒店的餐厅吃，晚上出去吃饭，顺便散步，买一些零食饮料什么的。
28号的晚上，我在外面吃饭，邮件进来，很简短，让我去看官网，我跑去看state bar的官网，还有twitter，才恍然发现昨天那封邮件居然是真的，这个时候我有点后悔白天看的那些考试范围外的东西，real property和evidence还好，因为全美统一的MBE也要考，但是will什么的只会在essay里面考的加州的科目就是白费力气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算了，安慰自己说这次准备充分，不管怎么都会考过的。
29号那天我大概看了五六个小时的outline，把泄题的那六个topic全部过了一遍，这次有一个conbination的essay,remedies和con-law，救济和宪法放在一块基本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remedy是injunction,所以我又仔仔细细把injunction的element看了一遍，另外con-law这一部分我想了几种可能性，比如taking,publishment, defamation等等，可是并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
其他几个科目几乎找不到头绪，能够做的就是把重点都看了一下，比如civil procedure的subject matter jurisdicion 和personal jurisdiction。civil procedure很讨厌的一点是federal court和CA state court的内容不尽相同，甚至有些名词都不一样，我对federal比较熟悉，因为MBE做了大量练习，但是CA这边的就有点模糊了。我硬着头皮把CA的部分仔细看了又看。
criminal这部分是实体法和程序法放在一起，程序法的容易猜，基本就是5和14的Amendment的内容，但是实体法就没有头绪了，我只好把自己觉得重要的几个罪名的element看了一下、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几乎每年都考，只是加州去年11月刚刚修改了自己的rule，所以需要多花一点力气看。contracts没什么好说的，不是common law就是UCC,把rule记清楚就是了。
我觉得比较幸运的是这次没有evidence，这个我几乎总要考hearsay，每次这个我都写不全面。PT倒是考evidence，但是这个不用自己记忆，所以好很多。
29号的晚上，考试前夜，我又照例去散步。走在down town的马路上，有一个女的从我背后走过去，然后一直回头看我，我觉得奇怪，不确定她有什么事情，正在疑惑的时候她走过来，突然说，where did you buy your pants? so beatiful, so gorgeous.我一愣，低头看看身上那条去年出门买的长裤，还没有等我说话，她又说，did you buy them here? 我摇头，说no,not here. Actually bought in Tokyo. 她一脸失望，接着问，what's the name of the brand?我哪里记得这些，摇头说，I don't know.她更失望的样子，又说，so beautiful，我说thank you,然后就离开了。
29号那天我大概11点半睡下，计划是6点半起床，结果糟糕的事情再次发生，半夜莫名其妙地醒过来，看看时间才1点，然后就睡不着了。我想到第二天的六个半小时的essay和PT只想快点睡着，可是折腾了半天，又是数数又是听音乐，可是就是睡不着。这么折腾到3点多，迷迷糊糊中终于睡着了。
7月28号的晚上，state bar又发邮件过来，这次是board chair的vedio message。好像是有些考生要withdraw，所以state bar一边同意百分之百refund，一边发这么一个message，劝说考生不要withdraw。那个人说“On behalf of the State Bar, we do sincerely apologize for this error. Having taken the test myself 20 years ago, I understand the stress of preparing. We know this only adds to the level of the stress.我一点没有withdraw的打算，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看了看那个message，就扔到了一边。
30日清早，虽然头天半夜没有睡好，但是我还是照常起床。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吃早餐，换一套舒服的衣裤和平跟鞋，拿一件全棉的厚薄适中的外套，然后是笔记本和文具就离开了酒店。到考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因为没有开门，大家都在外面等，早上八点多的太阳已经很有热度并且刺眼。
考试之前又是一阵乱哄哄，这个时候我看到去年7月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美国女孩，她排在另外一个入口处等着进教室。去年7月的通过率是67年以来最低，百分之四十，但是因为2月还可以考一次，所以一般学生7月没有过都会在2月再考一次，我不知道她是2月没有报考还是又fail掉了。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之后照例是听冗长的考场规则，然后是发试卷，然后开始考试。这个时候我犯了一次错误，在宣布开始考试的时候我只顾着去开封试卷，忘了看时间，等到我读完了第一篇essay的题干准备动手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计时，无奈之下我只好大概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把开始时间写在scratch paper的角落上。
毫无悬念的，第一道就是civil procedure，题目的内容偏离了我的预想，但是因为复习全面，也还是可以应付。essay的字数计算不是按照单词，而是字节来，10000字节是上限，据说7000字节就差不多是1500字了，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写到10000.我去年的essay基本在800-1000之间，这次练习的多，5篇essay基本写了900-1300，PT超过了1500.
第一篇我不多不少花去一个小时写完。第二篇的remedy我毫无悬念地猜对了，果然是injunction,但是con-law部分我没有想到居然是关于religion的。con-law想来是我不擅长的，但是这次写下来感觉不错。写完第二篇考官就提醒我们说还剩下一个小时，我赶快进入第三篇。criminal的实体法部分是抢劫罪，procedure部分果然是the Fourteenth Amendment.我差不多也正好用了一个小时写下来，然后上午的部分就结束了。
中午休息时间基本一个小时，虽然热，我还是回到酒店吃饭，休息了二十分钟，然后再回到考场。然后就是三个半小时的essay加PT了。下午的两个topic是我相对擅长的，而PT我总是需要比较多的时间，所以我的计划是每个PT都写55分钟，然后节省下来10分钟给PT.
下午我吸取了教训，考官一声令下我就写下了时间，然后才去拆试卷。第一道题是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这个是我去年得分最高的topic，今年的看了看，也不算难，我赶快动手。这个我大概写了快1300字，足足用去了一个小时，计划被打乱。下一个是contracts，动产买卖合同，UCC。
因为担心时间,contracts的部分我写的尽量简洁，spot issue，然后写下rule，分析部分尽量把fact写的简短，整篇写下来， 我觉得所有issue都cover了，大概一共只有900字，花去了45分钟。到这个时候我才安心一点，觉得可以从容应对PT。
Contracts写完了我立刻直奔PT而去。果然和邮件里面说的一样，这是一个关于证据的objective memo. Objective memo是最常见的考题，强调的就是objective，需要分析利弊，把对自己有利和不利的情况都分析清楚。我吸取上次的教训，把每个部分分的清晰明确，并且在前面写上bold字体的summary, summary不仅仅写结论，还把理由也写的一目了然。这个PT用去了100分钟的时间,copy and paste节省了我不少时间，所以最后居然写了超过7000个字节。
当天的全部考试在6点左右结束，出考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酒店，到了酒店我吓了一跳，酒店的电梯前面排起了长龙，怎么看都是和我一样的考生。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上传考试的答案，规定周四中午之前必须上传答案，否则就扣十分，如果两周内没有上传，成绩为零。
去年上传答案的时候有点不顺利，重启了一次笔记本，这次异常顺利，几乎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传好了。传好之后我就换衣服出去吃饭。那天晚上回来几乎没有看书，看了不到10道选择题就放弃了，但是不敢早睡，熬到12点半才勉强去睡觉。幸运的是那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7点，一次都没有醒来。
MBE的考试只让带自带橡皮的铅笔进去，卷笔刀和橡皮都不能带。我考前做了三套模拟题，加上去年的经验，知道自己不可能时间不够用，所以从一开始我就非常仔细地读题，然后慢慢分析，再填答案。MBE上午下午各100题，三小时，也就是说每道题目1.8分钟。总的来说题目的长度还好，除了con-law和real property,这两个给的内容总是比较啰嗦，需要花一点时间来读。我的做法总是先读后面的选项，大概扫一眼，知道问什么东西，然后再去读题，这样不至于读题读的一头雾水。
上午的题目明显有点难度，我做的真是慢，全部做完大概剩下不到十分钟。身边的两个女孩，一个做的很快，大概剩下半小时，还有一个拿加拿大护照的女孩勉强做完。做完上午的部分我只回去看了一下有没有张冠李戴的明显错误，然后时间就到了。
那天下午的考试内容比上午简单，有些题目简单的我都怀疑自己中了圈套，虽然还是做的很慢，但是全部做完的时候还有20分钟。身边的女孩几乎提前一个小时做完，早早交卷离开我想起我中国司考的时候，前三卷每卷提前一个半小时离开，弄得人家不知道我是做题飞快还是早早放弃。CABAR我当然不舍得早走，做完之后就反复看有没有填错地方，又数出来我做了记号没有把握的题目的数目，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这次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心情平静，考官说出you are dismissed的那一瞬间，下面照样欢声雷动，我却静静地坐着，心里一点感慨都不见。出口处人山人海，我看到有男孩拿着硕大的粉色和深红色的玫瑰的花束等考试结束的女友，没看清两个人的样子，只是记得那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美丽异常。
那天我没有回酒店，一个人慢慢朝着酒店和车站相反的地方走，加州的阳光里面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这时候心里才升起来一点点感慨，两年零八个月，长长的路终于到了尽头，一直绷着的那根线突然松下来，要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真心高兴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放松一下了。
考完的当天晚上去买了一些东西，除了给同事的巧克力，其他都是自己的日用品和文具。说到购物，在加州的那几天有一天跑去逛了一下，在H&M买了一顶草帽和一件白色的tanktop。第二天一早车过来接我，直奔机场。
机场办完手续还有一点点时间，我去免税店买了一点护肤品，因为不确定下次旅行是什么时间，就下决心稍稍囤一点东西。这次飞机的座位特别不好，三个人座位的中间那个，我最怕长途飞行坐在两个人中间，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只能暗地里upset。上了飞机，我找到自己的座位，看到已经有人坐了，我对那个人说I think this is my seat。她指着坐在window seat的小男孩说，he is my son…..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指着走道的座位说，okay, I will sit here. 我坐下之后发现她还是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也看看她，等她说话。
她指着坐在和我隔了一个走道的座位上的一个大概10岁左右的男孩，非常抱歉地说he is my son too。我一下明白过来，说，Okay, I will switch seat with him. 那个人非常高兴，千恩万谢。我刚刚换过去，还没有坐下，后面一个人拍拍我的肩，指着我身边的人，说he is my friend，can we switch?我说,sure,然后又和他换了。我把装笔记本的手提包和装零碎东西的背包都放在地上，换上拖鞋，坐下。
飞回来的当天是上上个公司的同事的farewell party，我答应要过去的。那天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然后换一套衣服，把箱子里面给同事买的巧克力拿出来就出门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一刻钟，同事微信上问我找不找得到地方，我说没事，让我自己来，结果到了车站还是迷路，只好让同事来接，他一过来我就一个劲道歉，他笑，说，你找不到路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没事。他不止一次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出门就迷糊成这样呢。
到了那里所有人都在。除了那个要回美国的同事之外其他人上次见到还是去年年底，看到每个人都高兴。同事问我考试的事情，我说了泄题风波，要回美国的同事说我看到新闻了，但是怕影响你考试，没敢问你。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把带回来的巧克力分给大家，又专门给了那个离职的同事另外一份东西，然后一群人离开。
那个要回美国的同事月底离职，于是我们又约好了他的farewell party的日子。出来之后一群人要去酒吧继续喝，我最少有二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告诉他们我熬不住了，于是回家。那个要回美国的同事握着我的手说，I will see you soon.除了我还有两个同事也回去了，那个离职的同事和我同路，我们一起离开。
CABAR的经过写完了，谢谢楼上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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